迟愈挑了下眉，走到两人正中间的位置，拽出桌子底下的圆凳，非常自然地坐了下来。
“我没有心怀不甘。”女子语气淡淡，“我和齐岚无论谁胜谁负，对于神佑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涤尘”这个名字，稍微有些耳熟啊。
“一看就知道是个从小被溺爱着长大的，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
她看着迟愈，神色坚定，“我的理念是错误的。”
“再说……自从叛出神佑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所谓的‘巫祝’了。”
迟愈没再回话。
“没什么特别的。”齐梓瑜端起眼前的茶水轻抿一口，“我太过于软弱，不愿亲手杀死恩师，仅此而已。”
她的语气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倔强。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
按照齐胜和齐月的说法，引梦香失效以后，他们这些入梦的玩家会在“真实世界”的祠堂中醒来。
齐梓瑜喝茶的动作顿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齐梓瑜皱了下眉，似是想不通眼前这位少女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可惜系统、夏塔、艾尔尼娅一个都联系不上，否则应该能从他们那里知道些什么的。
她有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瞳，一眼望过去，迷迷蒙蒙，美丽而又神秘。
“嘛，倒也不是不可以。”女孩回答道，“但只凭你们，恐怕是很难做到的。”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孩满脸好奇，“你既然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等同于叛逃，为何还要那样做呢？”
紫衣女孩笑吟吟道：“你还认为姒嬛能够找回意识，重归神位？”
“那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叫赵玲月的小女孩吧？”迟愈闲聊般说道，“她年纪小，性格也比较跳脱，在真实世界甚至投我的一位队友所好，用一支玫瑰换了一根昂贵的发簪。”
“……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齐梓瑜的双唇紧抿。
女子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方才说话的女孩笑着望向迟愈：“怎么样，没感到有哪里不舒服吧？”
“我就说吧，哪怕没有你的帮忙，她也能自己苏醒的。”一道带着些许稚气的女声传入耳畔，引得迟愈转头望去。
——神明姒嬛的亲传弟子，齐月和齐胜二人的曾师祖，神佑村的第一任巫祝。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太对劲。
迟愈伸手接过，将其端正地放在面前，“我们在第三任巫祝……也就是齐岚所创造出的幻境中经历过什么，你全都知道，是吗？”
齐梓瑜捏住茶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只要给我足够长的时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难道，引梦香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将我带离幻境？
“没什么不对。”迟愈转动目光，望向窗外。
放眼所见，只有一片浓郁到光线都难以穿透的迷雾，除了纯白与浅灰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
“或许在你的眼中，神佑村的村民就应该如此。”迟愈轻声说道，“哪怕前路危难重重，哪怕至亲之人重伤在侧，依然能够淡然处之。”
“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也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