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天童却是目光一闪,可随即又暗淡下来。
“彭施主,请不要口出妄言!”
彭超却是在淡然一笑后从桌子底下抽出根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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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草虽短,可根系极长,几乎都有个把人高。
他拿着草走到天童身旁,向对方解释道:
“天童可曾还记得,我那黑饼用得很大一部分材料是个叫苦蒿草的东西——这就是苦蒿草。”
广济天童接过东西,瞅了许久,费解地望向男子。
彭超:“苦蒿草乃漠北一种极为常见的杂草,是当地牧民们味牛马的主要饲料!”
“此草抗旱能力极强,即便是在如今的楚北,只要轻轻撒下一把种子,不出半月绝对会连绵一片,传播数里。而且草初生的那半个月,口感嫩软,更是像韭菜一样能连割三四回。”
天童听得一头雾水,更为不解。
彭超笑了笑:
“我之所以敢出价二两四钱,是因为楚国粮价太高,所以我标地中的粮食少半购买于本地,多半却是由欧阳曾从南殷贩卖而至。加上砍伐草料和收集细土的人工,全部算下来正好二两四钱。”
“这肯定是超过了天童赈灾三月的成本价。可敢问天童,三月之后的又三月,若是用柳家的药丸,费用需要多少?”
这其实不难算,刚好270万两,而那剩余的30万两可谓是对方最后仅剩的那点儿人性。
广济天童迟疑了下,慢慢说出了口。
彭超用手比出一个圆洞,接过话来:“而我后三个月,曾家的费用却是零!”
轰!
全场又是哗然!
“怎么可能?”
“这人在想什么呢?”
“痴心疯了吧?”
萧炎直接破口辱骂道:“姓彭的,你是在骗傻子是吗?还是说依你的法子,灾民在后面全都死光了,所以才会是零?”
彭超双目似火,紧紧地盯着广济天童:
“楚北之地莽莽平原,只要提前撒好种子,三个月后,几乎目之所及皆为苦蒿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天童挑眉:“那又怎样?”
彭超将躲在角落里的欧阳曾强拉过来,向对方介绍道:
“欧阳兄弟在漠北经商多年。只要天童向朝廷请个批命回来,允许他特办经营,牵引大批牛马幼犊来楚北放牧,并且帮助他召集灾民看管牲畜。那么草料钱也就省了,人工钱亦会省下不少。”
“欧阳兄弟盘算,此处节省下来的成本刚好够位楚北百姓调拨三月后的粗粮。”
“只要粗粮问题解决了,苦蒿草又完全免费,那这糕饼不就跟着成本是零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开放边境?还让南殷人来咱们地界放牧,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啊,南殷不尊佛教,玷污了咱这片神圣领土咋办?”
“人可以死!佛不可污!”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我也能想出来!天童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答应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目光炯炯,大声说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