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罗肖便慌不择地把人牢牢抱在怀里,贪婪的汲取那熟悉又谴倦的味道。
怀中躯体温热柔软,睡颜恬淡,罗肖用拇指拂过他眼角的泪滴,却无心顾及自己氤氲的眼眶。
“盛慕醒醒,醒醒好不好?”他是如此霉运缠身,对待所有的事情都会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牵涉到无辜的盛慕沾上他的厄运,他真的好怕再次失去,所以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直到后背被虚虚拍抚,紧绷的神经才得到松懈,罗肖情难自抑地用唇摩挲着盛慕的发顶。
“咳咳”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滋长的欲望,回神后,脸好似火烧。
狠狠闭了闭眼,罗肖压下方才的余韵,听人说,“醒了就把东西还给我”
罗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沉默的点点头,一切是该有个了结。
微光逸散,缓缓二人包裹,不相容的力量再慢慢流失,汇聚到鹤沅点掌心,凝聚成闪闪发亮的碎片,在朝阳那橘黄的微光,好似是流光溢彩的宝石。
鹤沅目不转睛,周身气场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突然笑了,冲勾勾手指,示意罗肖单独谈话。
“畜生道的灵魂不能在人体久留。”
罗肖看了眼沙发上的盛慕,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衣角,垂了脑袋。
气氛足够沉闷时,“不过我可以帮你。”
“...”
麻烦一次性把话说完谢谢。
“你需要什么。”罗肖知道他必有所求,做着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们死后的功德。”他不屑于和那个人一样摄取别人灵魂的力量,但为了之后有足够的力量与其抗争,他也必须做些动作了。
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鹤沅珍重的将碎片收进锦囊,回想起监视时罗肖做的那些破事,不放心的嘱托道:“收收你的性子,多学学你家那位做点好事吧。”
你家那位...
家那位...
那位...
罗肖脸通红,一抬头男人已经不踪迹,只有未散的黑雾还在证实先前奇怪事物的存在。
事情太过玄幻,好似一场梦境。可即使里面有着再多的辛酸与苦楚,他也甘心走这一圈。
因为那里有他相见的人。
心有灵犀,转身一瞬,便撞入了互相的眸子,视线交汇缠绕勾织出对方的模样,罗肖先一步伸出手,踏出自己竖起的心墙,“没事了”
【疼不疼?】
【能不能好好爱惜自己】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
【没事了】
没事了,像是含有魔力的咒语,好像只要有这句话,恐惧会被自行崩溃瓦解,就此不用强撑着带起乖顺的面具,被人接受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触及。
他总是这样,这样说出一些从未听过的话语,却很好的安抚了紧绷的情绪,让人忍不住的踏入他的领域,享受遮风避雨的安宁。
含泪的眸子噙着流光似要满溢出来,滋养了渴望被爱的欲望,虚虚探出伤痕累累的触角被牢牢包裹在温热宽厚的掌心。
双手交握,怕被拒绝而鼓噪的心脏在这一刻安定下来,心灵的屏障轰然倒塌,罗肖带他进入自己本就不大的领地,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
“我们走吧”
我们走吧,走出阴霾、困境,走出孤独、寂寞。
掌心纹路纠缠,指节密合环扣。
之后的路我会牵着你,为你隔绝一切危险因子,让你不再哭泣。
春寒料峭,残雪消融,春意送暖,大地温情,细雨微风把春的气息送到了人间,一丝清新,一丝温暖,一丝隐藏在枯黄清冷里的些许生机。
罗肖拇指按着手机屏幕,眼神放空。前两天说的那些肉麻的话,现在想起来脸都会发烫,时间沉淀过后多了一分羞涩,半分朦胧。
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两天的时间,他和盛慕断了联系,微信还在拉黑状态,天知道他对着最后的聊天见面发了多少次呆。
没有羁绊,没有交流,他们是变成了陌生人,罗肖心里苦涩,却迈不出那一步。
几日旷工,他早就工作不保,不过罗肖已经打算与过去的一切做个了断,便辞了职。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以前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他不敢迈出步子的枷锁。他不够好,配不上冰壶秋水的心上人,但罗肖想努力,努力站在盛慕的身边。
心里如此想着慢慢来,可每每闲下来时,脑袋都会控制不住的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