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离开。
“离开？”
姜梦书忽然驻足。
自那夜过后，这几日越泽鲜少见到姜梦书，除却论剑场上以外，只匆忙见过几面。至于越泽幻想的甜蜜独处、互诉衷肠之类，更是无影无踪。
傻瓜都知道是在躲着他。
越泽有些犯愁。
但他从来不是扭捏矫情的个性，不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顾影自怜，既然心生疑问，他就要找姜梦书说清楚。
这天向晚，越泽把人堵在房门口。
“姜少侠，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越泽笑得不怀好意。
姜梦书下意识别开眼：“这几日事务繁多……抱歉。”
他微微垂着眼睫，神色是带着不安的愧疚。越泽顿时心疼起来，哪里还敢再多苛责，笑着道：“我晓得。只不过总盼着能与你多聚片刻，若不是实在想得紧了，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此刻仗着比姜梦书高出那么一点，伸手撑着墙壁，把人圈在上身与墙之间的小小空间里，像是生怕这得来不易的宝物悄然就溜走了。
姜梦书看着那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忽然一手举起剑，剑柄不轻不重地在越泽小臂上拍了一下。这一下拍得巧妙，刚好让那条手臂卸了力，越泽猝不及防，上身朝侧边一歪。姜梦书趁势一拉，拽着那条胳膊把人拉进怀里，越泽抬起头刚打算调笑他两句，就被姜少侠压着亲了下来。
嘴唇是凉的，唇舌交缠间还略显生涩，越泽微微睁大双眼，看见那张如玉般的美人面上浮起云霞似的浅红。
越泽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反客为主，舌尖勾住姜梦书的，肆无忌惮地在他口中流连，技巧娴熟老练。对方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回吻，只是那反应在越泽看来依旧稚嫩得可爱。
缠绵许久，姜梦书的攻势由一开始的笨拙变得愈发凶猛，直到越泽都有些招架不住，方才将人松开了。
“……越泽。”姜梦书垂着头，低低唤他名字。
“是是是，姜大小姐。”越泽心情大好，笑着上手顺了顺姜梦书高高束在脑后的长发。
“留下来吧。”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唉？”越泽一愣，“……梦书？”
他捏着姜梦书精巧的下颌，有些担忧：“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说？”
姜梦书握住他的手指，眉尖轻蹙，神色认真：“留下来，我去求师父为我们主持婚礼。”
越泽脸上的神色堪称呆滞：“等等等等，会不会太着急了？”
姜梦书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既然爱我，就留在山上与我一起，不好么？”
越泽苦笑起来：“这话说的，我既然爱你，那么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有变化。”
“可我不想你再回合欢宗。”姜梦书罕见地强硬。
越泽的笑容淡了下来：“梦书，我可以答应你很多事，唯独这一件，决不可行。”
他把手挣出来，眼里依然满含情意：“越泽无父无母，是师父将我养大。我知道合欢宗名声不好，我从前……行事也确实有些荒唐，但我可以发誓，绝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你若是介意，今后我绝不会再犯，但唯有那件事……”越泽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梦书，不行。”
姜梦书心里一软，也心知自己这般要求多少有些无理，耳根微红道：“好，我再去寻别的法子。”
他像是犯了错一般落荒而逃，越泽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起前几日宋衍那番话，再加上姜梦书今日有些反常的举动，越泽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他没再去调戏姜梦书，慢慢踱步回了饮竹轩。
小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烛光，越泽微微挑眉，直接伸手将门推开，看清了房里坐着的那人：“杜九裳？”
杜九裳施施然道：“是我。”
越泽没好气道：“是师父叫你来的？”
杜九裳凑近了些，神色晦暗莫名：“难道你真打算跟他……”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越泽就有些心烦意乱：“没呢。但我确实喜欢他，只要是我认定的，谁也拦不住。”
杜九裳笑了笑：“像你的性子。”
越泽默了默，缓缓道：“你还是不懂。阿九，我……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我总觉得，是该有他在的。”
恍惚间，越泽似乎听到一声冷笑。
“你认识他不过多久……越泽，你我相识也快十年了。”杜九裳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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