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入院子中,暖洋洋的让人不想动弹。
“哎呀,家里没盐巴吧,瞧我这记性。”
宁采臣拍着脑袋,懊恼无地的样子。
宁风想起连着做几天好事没多少收获,回过头来还当街做了别人眼中的恶事,天知道九窍石里是什么情况呢,没什么心情,还是耐着性子道:“孩儿让酒楼送一桌子过来便是。”
“我儿,为父挺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宁采臣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好吧。”
宁风哪里受的了这个,当即投降。
“哈,不愧是我儿,就是孝顺。我去借盐巴。”
还有,可惜散修们的腿不是我打断的,不然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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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这会儿才察觉出他状态不对来,紧张地道:“说什么?我说了好多啊,你问哪一句?”
“父亲,你刚刚说街坊们嫉妒你什么?
宁风心思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通明过,几番波折后,终于抓住了三个字:出风头!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进去看看吧。”
他挠着脑袋,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巴太快,哧溜一大串,怎么知道宁风问的是哪一句?
“哈哈哈哈,原来我一直是想得差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半池金水映出来的光,院门打开,宁采臣走了进来。
宁风僵硬地转过脖子来,问道:“父亲,你刚刚说什么?”
“我做了三天的好事,朝阳镇里连只猫狗丢失都是我找回来的,积累金水也就是润个池子底。”
“找出来,必须找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出风头啊。”
宁采臣怕他反悔一样,动作那叫一个快,哧溜一下就没影子了。
宁风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同的是他的脸上,他的眼中,都在放着光。
这个念头太惊悚,他愣是没敢往下想。
宁采臣不明所以,还是连连点头,浮想联翩,“啧啧啧,以后柴米油盐好像不用自家买了……”
他也不解释什么,脸上现出干净明澈的笑容,侧着头问道:“父亲,以后儿子多多出风头,你觉得怎样?”
——“屁大的镇子,事情传得飞快,你刚当众打了那些王八蛋,街坊们就都知道了,哪个不夸你威风了得?”
为以后不用冠上天下第一善人,或是天下第一恶人的名头而激动,至于沿着出风头这条路走下去,会被称为天下第一什么……
沐浴在这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的金光中,宁风脑子里闪过一个个画面,一个个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宁风整个人都凌乱了,恨不得把脑袋栽进金池里清醒清醒。
“无论是之前,还是方才,金水之积累,看的是我出了多少风头。”
“不是,不是,一定有哪里不对。”
“哈哈哈,不让走啊,硬是留为父多吃了几盏茶,都在夸你呢。”
突然——
在他面前不足三尺的距离,池塘里蓄满了小半池金水,晃晃荡荡,恍若一张脸,在对着他笑。
——“就是有点可惜,上次打断那些散修腿的时候不是你干的,不然这风头就出大了,整个镇子都在传。”
宁采臣嗤之以鼻,手忙脚乱地放下那些东西,掰着手指头道:“他们羡慕你本事大,那些人五人六的神宫杂役都能被你使唤来,支使去的。”
宁风清醒过来,九窍石归位,眼前出现宁采臣担忧的脸。
天上风起,愁绪般的晚霞吹散,紧接着大片大片橙红色的火烧云笼罩天宇。整个过程如鲜着锦,似烈火烹油,充斥着绚烂与兴盛的味道,一改夕阳之落寞。
宁风深吸一口气,唤出九窍石,心神沉其中。
院子上空,晚照绚烂如最美的锦缎;院子里面,宁风纹丝不动若最逼真的塑像。
宁风豁然开朗。
宁采臣还在喋喋不休,同时琢磨着这么多酱料,是不是让自家儿子弄点涮羊肉什么的来吃吃,挺久没尝还挺想。
“才不是呢。”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成了别人眼中当街打人,强抢老人医药银钱的大恶人,反倒是满了小半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