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点点头,“这样一来,想必许贤妃在前朝和后宫的声势就又壮大了。前朝要有圣上要立六皇子为太子的风声传来了吧?”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才开口道:“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事。”
太夫人道:“而后皇上并不理睬,一意孤行?”
前生纫冬大约会活的比她久的多,不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的恨意能不能被消弭一点,有太多执念的人总是会活的比较辛苦。
这一世沛柔不会再嫁入齐家,大约也不会再像喜欢齐延似的喜欢她未来的丈夫。
沛柔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府里四起的流言就全在指责她心狠手辣。
若说绾秋对服侍沛柔这件事情只有轻微的不满,并且这不满也随着时间逐渐淡去了,那后来的纫冬在她身边,就是怀着汹涌的、令她不明所以的恨意。
交给纫冬的活计,是浆洗、药物和吃食,所以前生沛柔出嫁之后身子才会越来越差。起先总以为是小产之故,却原来是早已经中了毒。
“可无论是想说润姐儿或是海姐儿,都还有几年的时间,口头许诺并不显眼,恐怕还是想要咱们家暗中为三皇子效力了。”
这一世有些事情仍然会发生,沛柔无法改变,也不会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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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有着不同寻常的遭遇,她的亲姐姐,就是那个腊月里被常氏罚跪从而见红小产的丫鬟翠浓。
这一场富贵最终也没有搏到。绾秋最终是被发现死在了诚毅侯府偏院的一口枯井里。
若绾秋仍然想求这一场富贵,她可以成全她。
“原本在宵禁之前灭了灯笼,也并不算太靡费,可圣上却下令要让着灯笼彻夜长明,这样一来,人力物力所费总计就颇为巨大了。”
纫冬的来历就更复杂了。她来她身边当差的时候才只有五岁。
太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见他猿背蜂腰,长身玉立,或者是开年事忙,明明才是而立之年,眉宇间却已经隐隐见了风霜。
太夫人就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圣上这样行事,也难怪下面的人心里要有想法。那依你之见,这门亲事当不当结?”
她在临窗的榻上坐下,示意儿子坐在自己身边一张铺着石青色绣蝙蝠纹漳绒坐垫的太师椅上。又挥手让身边人退下,只留下了陆嬷嬷一个。
他们没有身份和立场再相见了。
她查不出来是谁对绾秋下的手,何霓云就先开口指责是她出于妒忌才把自己的丫鬟给害死的,根本就是贼喊捉贼。
可等沛柔出嫁的时候,他们家的人却也没有给她说人家,而是随着沛柔一起去了定国公府。
纫冬是她四个丫鬟里生的最好的,她姐姐也是因为生的太好,才会被二叔父看上收了房,最后他们一家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常氏还连她的父母一起责罚,在太夫人插手之后,一边说着请了大夫给他们治病,一边其实并没有上心。
沛柔身边的丫鬟竟然有一半都是不省心的,或者其实是她这个做主子的的失败。
沛柔那时并不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她脑海里回荡着纫冬临走之前跟她说的话。
太夫人回到内室的时候,她的大儿子定国公已经站在一边候着了。
沛柔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绾秋,这时候的她不过才六岁,她还并没有那样的野心,甚至对自己不得不出来当丫鬟服侍别人这件事情也有轻微的不满。
织夏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太大的打击,绾秋也是陪着她一路过来的,她会给她一个好归宿。
沛柔无能到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纫冬恨的人应该是常氏,而常氏恨她,她又何必帮着常氏一起来害沛柔。
太夫人就示意陆嬷嬷把放在一边盛了那六样东西的托盘捧给国公爷,又道:“这是诚毅侯府的何太夫人昨日亲自送来的,还和我说了好一番话,我听这意思,是想和咱们家结亲,是不是后宫里那两位又有什么动静了?”
太夫人很是欣慰:“世人多想要去争那从龙之功,可咱们家却并不需要。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可圣上如今的行事却的确不如从前稳重了。”
太夫人犹豫了片刻,“只是母子私话罢了,若真有那一日,三皇子和六皇子,你更看好哪一个?”
定国公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低声道:“您也知道的。太妃娘娘在宫里看中的并不是这两位皇子。”
太夫人面上就现了沉思之色。可方才说的话已经是过分僭越了,只好言尽于此。
四个丫鬟,各有各的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