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往日
等到了坐席时，只有赵五娘和何霓云所在的那桌以及柯明碧所在的那桌还有空位，柯明碧自然也站起来招呼她们过去。
比起何霓云，还不如和柯明碧坐在一起，至少前生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于是沛柔就拉着海柔笑着在柯明碧身边坐下。
她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只见赵五娘和何霓云两人坐在一起正说的热闹，仿佛认识了很久似的。
她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只怕又是和前生一样，靠着对沛柔的敌意来维持她们的友情。
不过沛柔也并不在乎，前生她毫无城府，出嫁前她们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今生她洞悉前事又小心谨慎，难道反而能着了她们的道不成，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赵五娘在的地方永远如众星捧月一般最是热闹不过。
于他们彼此而言，瑜娘生的并不算很美，可她恋慕的景珣却是浪荡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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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娘可是她交到的第一个同样是贵族仕女的朋友，况且父辈的私交也非常好。沛柔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瑜娘也曾帮过她很多次，帮着她打听齐延的行踪，帮他们制造相遇的机会。
在那之后她们又一起在香山别院里住了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沛柔每一日都会向她描述那一个午后的齐延。
一时饭毕，她就主动过来和沛柔说话。
她很惊喜的样子，“你是徐伯伯的女儿？我居然都不知道你。”
爱美人更像爱一朵，只是采摘下来放在瓶里稍稍欣赏，就又进了丛去找下一朵。
她停下脚步，仔细的看了看沛柔，就要比刚从更亲近的多了，“我爹和徐伯伯是好友，那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玩了。”
“我父亲是禁军统领万靖遂，曾经和徐伯伯在西北共过事，他们也是结伴一起从西北回来的。你爹有没有和你说过西北的事情？”
或者是发觉沛柔盯着她看了许久，瑜娘神色也未见不悦，只是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
不管圣上夏天去不去香山，定国公只要在京城，每年都会带着沛柔在自己的香山别院里住一段日子，她也是在那时学会了骑马。
今生落差自然很大。
海柔也有相好的其他人家的姑娘，此时见到不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见她并不是去找祝煦怜的麻烦，沛柔也就随她去。
进门时瑜娘背对着外面，所以沛柔并没有发现是她。
“家父是定国公。姐姐可知道？”沛柔就上前主动地挽了她的手。
景珣当然也不是万老将军要的孙女婿。
她和万之瑜也的确不是在这次寿筵上相识的。
在那一个夏天里她突然读懂了所有的关于爱情的诗句，也就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本来那一桌坐着的人都是自小相熟的，何霓云是新来的，过了不多时，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冷落了。
等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桌的席面上，才发觉她前生最好的朋友之一，万家的元娘万之瑜竟也在座。
“平日里和姐妹在家学里念书，学的都是文课，并没有学过骑马，不过我也很感兴趣，若是有机会让我父亲教我。”
前生瑜娘和她亲近，是唤她意娘的，可那些唤她意娘的所谓亲近之人，也伤害她最深。今生她已经不再用这个名字。
回了燕京之后瑜娘甚至还故意绕到诚毅侯府门前，想亲眼见一见那个在沛柔心里世无其二的白石郎。
后来沛柔有了心事无人可诉，也只有和瑜娘并肩出去跑马，或是头碰头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能稍稍出口。
瑜娘的声音很清脆，前生她们出门跑马，累了随意的坐在草地上时，她就会唱歌给沛柔听。
前生她们就再也没有相见。
大约是在昭永八年的夏季，圣上前往香山避暑，点了永宁郡王和定国公同往，由万之瑜的父亲万靖遂万将军负责行宫的护卫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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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娘有些犹疑，歪了头道：“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不过你生的可真好看。你是哪家的姑娘？”
那时候沛柔的脾气还没有那样乖戾骄矜，她们一起在香山别院里疯玩了一个夏天，自然也就成了好朋友。
瑜娘也就变得越来越沉默。
齐延至少还能告诉他他已经心有所属，可景珣的心永远不可能被一个人填满。
沛柔便道：“早些年我并不住在定国公府里，去年才回的府里，现在由祖母教养。父亲平日很忙，倒还没有空和我说这些。”
可她也明白越热闹有时候反而越不安全，也不能察觉到那些细枝末节的，却也许能决定命运的很多小事。
沛柔后来也知道了她的心事。可是这比齐延之于沛柔还要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