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证
赵五娘在离午时还剩了半刻的时候才由润柔陪着进了筠间楼,一路行来还一路和润柔说话,一副傲慢的神情。
若不是润柔自身气度高华,只怕别人会把她当作赵五娘的丫鬟。
沛柔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瑜娘亦有所觉,沛柔就低声把事情简明扼要的告诉了她。
此时见赵五娘已进了门,瑜娘就自然的挽了沛柔的手,只和蒲家的小姐们说是过去打个招呼,陪着她迎上前去。
赵五娘今日穿着湖水绿的织金褙子,头发梳成垂挂髻,戴了金镶祖母绿宝石的发箍,耳朵上坠了白玉丁香水滴耳环,十分清丽。
神情中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大约是觉得屋内众人都只是庸脂俗粉,不能与她相较。
可一见了沛柔就立刻收起了那份慵懒,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锐利:“徐五小姐,别来无恙啊。”
没想到何晴霜居然敢这样睁眼说瞎话,沛柔微眯了眼睛,自己还是太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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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娘便道:“何大小姐此言差矣,难道为奴为婢之人就一定不知道礼义廉耻,必然是主子的应声虫不成?我却不敢苟同。”
沛柔忙让到了一边,没有受她的礼。却是海柔忍不住上前:“何大小姐真是好利的口齿,好厚的脸皮。说出了口的话难道就没有别人听见不成?”
何霓云也最是羡慕她姐姐,每日所思所想,就是如她姐姐一般嫁入有爵之家,享百年富贵。
何霓云的脸则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在景珣的身份被赵五娘叫破的时候,遽然抬起了头,像是不可置信似的。
这也是前生织夏给她做过的一件装饰,她前几日把织夏叫来说话,突然想起这件云肩,和她说了说,她回家去就让母亲郑绣娘赶制了出来。
赵家和徐家斗了几辈子了,赵五娘又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何家小姐真是好生有趣,我同你不过也只是上个月我祖母寿宴时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罢了。我是和你说过元宵那夜遇见徐五小姐的事,可我说的可是如此?”
赵五娘的秀气的眉毛便一皱,仍然是傲慢的语调:“我何时在背后中伤于你了,这倒还真要请徐五小姐明示。”
何霓云想修炼成她姐姐这样,还要好多的功夫。
他又往人群中找了找,站到了何霓云身旁,“这不就是那个说你欺负赵五小姐的人吗?我还奇了怪了,赵五小姐那性子,还能被我这柔柔弱弱的表妹欺负了不成?”
“我却不记得我妹妹还说起过什么元宵节的事情,想必是徐五小姐听错了吧?或者是从别处听来的闲言,却说是我妹妹说的。我妹妹年纪小,实在不敢背这样的罪过。”
沛柔就客气地笑了笑,并不把她的无礼放在心中,“赵五小姐别来无恙。”
“可没见你五哥,倒是见了你带着两个小姐在那树下说话,把你们的话听了个全。”
“她说你同她说元宵那夜曾在灯市上见我,你看中了两盏灯,我却故意把你看上的灯买走。元宵那夜赵家三爷与我父亲都在,究竟事实如何,想必不用我提醒五小姐。”
可前世沛柔在春宴上闹的那一出,景珣当时也在宴上,还曾为讨好她笑着说了一句“何阁老是当世雄才,怎么后人却是沽名钓誉之辈。”,使何霓云几欲羞死过去。
“丫鬟的话不可信,那我的话可不可信呢?”
果然听在赵五娘耳朵里这番话又有了另一种味道。
身上是一件海棠红绣如意纹的褙子,外面却另罩了一件珍珠云肩,那珠子只米粒大,织孔也偏大,并不太喧宾夺主。
润柔站在一边听了半日,起先还想息事宁人,听到后来,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便道:“既然这样,那也只有去找找当时可能在旁边的人了,想必园中人来人往,也不会只有一个扬斛听着了。”
“那夜明明是我和徐五小姐各挑了一盏灯走,五小姐甚至还让了我先挑。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徐五小姐仗势欺人,夺人所爱了?何二小姐编造这样的谎话,是欺我赵家无人不成?”
永宁郡王世子景珣身为皇室贵胄,又可以永居燕京繁华之地,自然也是她理想的夫婿人选之一。
“若不是我表妹相信赵五小姐的为人,直接来询问赵五小姐,不然今日赵五小姐被我表妹误会,岂不是冤死在这里。”
沛柔正有些困惑,却见他以手指天,笑道:“何大小姐方才这话说的不错,‘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说话的时候我正坐在路口那棵大榆树上。”
扬斛正要开口,何晴霜便犹豫道:“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姐姐应该是徐五小姐的贴身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