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殷勤
六月最后几日都是雨天，因为使臣的事情，她心绪很不好。就往宫中递了信，报了身体不适，这几日都没有往宫中去。
每日在床上翻来覆去，还真就着了凉，身体不适起来。
那张铜绿的谢公笺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她枕下。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她见了柯明叙送来的谢公笺，兴致来时，随手题的半阙，居然也很是应景。
七月初皇家启程往香山行宫去，沛柔只是偶感风寒，很快也就好起来了，自然要陪伴贞静公主过去的。
海柔前几年都是跟着她一起去的，住在定国公府在香山的别院里。
“瑜娘！五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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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阁的露，玉炉芳的熏香，罗幕翠的珠玉，裁云坊的罗裳。
沛柔就和纭春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瑜娘的祖父常年镇守在关外，没有万老将军和万家军的付出，他们不会有这样安闲的日子过。
今年因为润柔即将远嫁，也就留在熙和园里陪伴姐姐。
她也没什么好送给她的，过去秾芳阁祝贺她时，就带了一副围棋过去。
徐家的马场很大，瑜娘和景珣的马也都是万中挑一的良驹，很快就消失在了沛柔的视线里。
纭春便笑道：“万家小姐的马术真好，奴婢瞧着今日恐怕还是万家小姐能赢。”
瑜娘是长住定国公府的别院的，就会在别院里的马场等她。
瑜娘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也已经办过春宴。瑜娘不愿远嫁江南，今生她托了太夫人早些帮她留心，总归是有机会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我也觉得这样显得我和他太亲密了不好，自然不愿意。他就说要和我赛马，若是他赢了我，往后我就得允许他这样唤我的名字。”
此时她正和瑜娘骑着马并肩在马场上行走，瑜娘见她神色不虞，便关切地问道：“这阵子你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今日脸色尤其差，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她活了两生，也就是这时候最快活。
景珣很快就追了上来，只是和沛柔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就笑着和瑜娘说话，“我方才喊了你半日，你怎么不理我。”
往后润柔成了崔家妇，她夫君想必也擅长此道。到时秉烛手谈，可话燕京风物，也可细数历遍的西北山河。
润柔只能再在这园中住两个多月，等沛柔从香山回来不久，她也就要出嫁了。
瑜娘和景珣赛马的结果如何，已经不言自明。
沛柔没有回头，只是困惑地看了瑜娘一眼：“世子怎么唤你‘瑜娘’？你和他什么时候这样熟悉了？”
“他们要在后面做缩头乌龟，把手无寸铁的女子推出去，还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义。”
来人是景珣。自从他发现万家兄妹马术好，非要拜万将军为师之后，每年皇家往香山行宫来，他都要一并跟来，沛柔都已经习惯了。
“若你赢了，我就将方才你们说的东西全都双手奉上。若我赢了么，你就替我去醉春楼买一坛瓮头春过来，如何？”
纭春面上就现出了一点欢喜来，可那欢喜也是久居人下、小心翼翼的欢喜。
“可贞惠公主是皇后独女，是嫡公主，身份贵重。朝堂里居然有人主张以贞静公主和亲，还说敕勒要的只是燕梁的一个态度罢了，是哪位公主都不甚要紧。”
沛柔就把目光落在远处，怅然道：“还是为了敕勒要求公主和亲的事情。”
白子是海中珍贵的贝壳砗磲所制，黑子则是黑曜石打磨而成，装在黑漆描金缠枝的盒子里。
定国公给她安排的亲卫各个都是万中挑一的，其中有一个叫费啸的，马术十分好。
她们又说了一会儿，实在已经无话可说了，景珣就笑着对瑜娘道：“上次输给我，我知道你不服气，不如我们再比一场。”
看来对自己输给景珣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沛柔想了想，就解了身上的荷包，交给下人放到了马场尽头。
沛柔便道：“你家小姐的马术也不错。我也觉得今日赢的会是瑜娘，世子那个样子，摆明了是要向她献殷勤。他永宁郡王世子哪里就会少了这一壶酒了。”
瑜娘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输，也早就想和景珣再比一场，也没有稍加思索，就笑道：“好。那世子爷今日可就要破费了。”
果然是个纨绔，听了这些东西，准备回头去讨好别的小娘子么？
润柔擅围棋，她们却都不会，兄弟们又都太忙，她有时候去秾芳阁找润柔，常看见她摆了棋盘自己和自己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