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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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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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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听见柳子君的自言自语,荆鸿疑道:“什么绿巾?你在说什么呢?”

柳子君抬首瞧她:“没什么,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我过几日便要回晋国去,公主,你又何去何从……晋都已变,你总归是回不去你逍遥自在的好日子,现下既已如此,那么就好好想想你自己以后的路。我还是那句话,莫夕风这个人,你离他越远越好。”

“柳子君你今日好生奇怪,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公主思虑过多了。”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瞒了我什么?”

柳子君道:“咳,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公主的法眼——莫夕风早便有了中馈。”

“我知道啊,但他的妻子早已死去多年。”

“公主连此事都知道,果真神通广大。”

“哼,可是直觉告诉我,柳子君你要言语的并不是这事,老实交代——”

柳子君的手掌包上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根纤纤玉指,顺势搭上荆鸿的肩膀,将对方往怀里一带,“噫,公主,你方从外匆匆而归,想必饿得紧,不如我们去宣城最有名的云来楼用些晚膳先?”

荆鸿一愣,挣扎道:“柳子君,方才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又想坑害我,谁要同你一道用晚膳……”

柳子君装傻打断她的话:“噫,这厢有女人么?‘女人’是你吗?听闻云来楼的神仙鸡盅便是连神仙吃了也要拍手叫绝,你赶紧换身衣服同我一道去尝尝。嗯,对了,中郎将临走前还留了封书信要我交于你,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啊……”说着柳子君不由分说地拖着荆鸿往房内去。

“柳子君你再不放手我就动手了!谁不是女人?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家女子如此暴、不矜持,前端还如此一马平川……啊我,不要打我英俊的脸,我最最骄傲高挺比柳子期好看英气俊秀十倍的鼻子!荆平川,你别逼我——”

走近宏伟的殿堂,琴声便渐渐清晰。轻盈的曲调,落在空旷的大殿,像是要把人带入江南,如暖花艳阳,让人陶醉于浅草莺歌的春色里。

忽的,曲调一变,如泣如诉,似怨似哀,仿佛突然从春暖花开的时节,将人带到了草木摇落霜露萧萧的秋天,叫人无端悲从中来,胸气压抑,萧瑟之感弥漫满腔,不觉便想要潸然泪下。

曲调再变,琴韵陡然激昂,忽如万马奔腾,千军之势扫荡,叫人不由震慑,激得人满腔豪气,听的人迷醉其中。琴声再变,转而如水悠扬清澈,轻柔绮丽,将人拉至青峦山间,心瞬间,仿佛如那山峦白云,清逸无拘。又好似将染了一池九天清寒,在寒霜凛雪中,开出了一点红梅的绮艳。

一曲罢了,大殿久久无声。

待那妃色华服的蒙面女子姗姗到阶前拜倒,众人才恍然惊喜般露出惊艳之热切目光。

“陛下,妾身献丑了。”

阶下女子细腰如柳,弱质纤纤,一身妃色为底、暗金绣纹的华衣,雅致端庄。她墨发成髻,三根碧玉簪子一面并排挽住,两绺墨发自脑后绕过脖颈向前垂落,端庄简雅而不失灵动。女子肤白而细腻,虽以巾布掩了半张脸孔,但露出来的一双眼眸却如秋水波光点点,引人心怜,衬着眉眼间的朱红花钿,极是艳丽撩人。

似曾相识的感觉叫君钰不由多看了那个妃嫔两眼,宫灯之下,光火氤氲,但见女子妃衣华衫,却弱柳扶风,侧首之态恍如一朵幽兰,静卧于空谷。

原来是她啊。

雪夫人,那日在承乾宫狭路相逢之时,君钰便感觉这女子面熟,她如此姿态,唤起了君钰当年的记忆,那时洛河之畔艳压一时的洛阳花魁——雪舞。

忽然感到一阵灼热,君钰抬首便对上上首君王的两道犀利目光。君钰一醒,感到此刻自己的僭越行为,眨了眨眼眸,便收回自己窥探的目光,但林琅那灼人视线却似乎还未收回,君钰正自我思量着,此时却见那场中女子拜过林琅后姗姗而起,雪夫人作礼道:“妾身,告退。”

林琅闻言终是收回对着君钰的那迫人目光,却道:“夫人辛苦,‘闻雪寻芳’宫苑离这路途疏远,夫人还是留下先入席休息。”

得了林琅的口谕,雪夫人缓步上阶,跪坐于林琅身侧,温顺得如一只幼猫一般,得林琅默许后,雪夫人小心而体贴地开始为林琅斟酒布菜。

雪舞,如今也不叫雪舞,而名叫林雪,林琅赐的姓,皆道林琅爱贱,雪夫人极得荣宠,一介伶人如今位居“夫人”这个封号的高位,甚至有求必应。可若真是如传言中那般的得宠,又怎会到夫人的尊位,还需要她在宴客时去抚琴讨欢,又如此的谨小慎微。

“侯爷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君钰正小口抿着西域进贡的美酒,忽闻一道温润的声音入耳,君钰抬眸,便对上一双如暖风般温和宜人的眸子——是荆澹。

回神,君钰答道:“我许久未曾饮酒,只是觉得此酒异常醇美,便不由自我陶醉罢了。”

“原是因为美酒。”对厢的荆澹捏着酒杯,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晶莹,再望向君钰,目光在他周身的雪色狐裘上绕了一圈,道,“美酒虽好,但听闻侯爷才大病初愈,还是少饮一些为好。”

林琅让君钰住进临碧殿,对外的由头便是宣称君钰沉疴难医,故此现下他人皆以为君钰留在宫中,是为了方便于修养身体。君钰曾在晋地救过荆澹,故而,荆澹于君钰素来很有好感,他如此关怀君钰倒也不奇怪,加上荆澹天性纯直,气质温润,倒颇有翩翩君子的风范,让人很有好感。

君钰看看他:“小饮利心,多谢荆大人关心。”

二人又交谈几句,却皆是心照不宣地谈些酒水文化之流。荆澹通经明典,博闻巧言,与之言谈叫人感觉十分舒服,君钰便不由同他多加私语了几番,却不料这种行为落在旁人眼里却十分刺目。

“荆大人似乎和长亭郡侯聊得十分投机,不知所聊何事,能否同朕与在座诸卿一同分享?”歌舞稍却,御座上的人终是缓缓沉稳出声。

此时歌舞刚停,林琅这话的声音虽然轻缓,却显得格外突兀醒神,众人便一道将目光放在荆澹与君钰身上。

君钰抬首,立刻就接收到林琅暗沉沉的目光,心下一颤,茫然地回视,却又收到来自林琅那双凤眸的不满,君钰思量片刻,恍然想起昏间林琅到临碧殿同他一道换了衣物时两人所说的话,君钰心中顿时清明,却感觉一阵无奈——君钰他的学识不错,可林琅手下也不缺通江南风俗的大臣,这次晚宴,他本没必要参与,但晋国的文书却意外提了君钰,故此林琅才要君钰一道入席。昏间,林琅在临碧殿还对他再三叮嘱,要君钰少和他国使节、也便是荆澹来往——林琅似乎因为君钰而对荆澹十分的有意见,其中之因由,君钰也能猜测几分,但若是真的如君钰想的那般是为私情,林琅如此作态也未免太过于狭隘了些……

荆澹起身行礼道:“回禀宣帝陛下,下官久仰长亭郡侯经纬之才,今日相见如故,下官心中欢喜,便多加攀谈几句,陛下海涵春育,想必不至怪责。”

“哦?原来如此?”林琅勾着唇角,含笑的声音落在安静的殿堂中却是显得异常寒凉,“不知荆大人和长亭郡侯说了些什么,朕瞧着你二人似乎极是欢喜的模样。”

“回陛下,我瞧着长亭郡侯只筷未动桌上的东西,便同他说了些食味美酒的坊间趣闻。”

“哦~不想荆大人还有如此兴致?怎的对坊间之事也有所涉猎?”

荆澹道:“下官幼年流离在外,曾轻装远行多处,对许多地方的风俗习惯都有所了解。长亭郡侯雅量高致,承蒙侯爷不弃下官这下里巴人的谈事罢了。”

“哦?如此瞧来,似乎荆大人对长亭郡侯极是有好感。”林琅一声“哦”,让这句话显出几分阴枭,但尾音处又陡然抬上,仿佛只是突然的一下好奇。

荆澹接话答道:“不瞒陛下,下官仰慕侯爷已久,今日相见,自是欢喜,若是能结下君子情谊,自是更好。”

“咳——”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荆澹会表态得如此直白,君钰闻得此言,刚往嘴中送了半口的酒水忽的噎了一下。

君钰目光一瞥,恰好荆澹目光的瞧来,对上了视线,君钰见他目光诚挚,毫无杂念,心中一动,君钰不由扯开视线,余光瞥向上座的人,只见那方灯火辉煌,晃得人眼前不清不楚。君钰看不清御座上的人是什么神情,却隐约感觉那方向自己淡淡一瞥的目光,而后,闻得御座上的人沉稳而淡淡地开口道:“长亭郡侯对吃食一向如此兴趣寡淡,若非是色香味形俱全的人间美味,他有时候可是连抬眼看一下也难,更莫要说动筷品尝一口。对了,朕倒是差点忘了,长亭郡侯身子未愈,有些菜品亦不可轻沾——鹤鸣。”

鹤鸣会意,躬身下去办事,林琅看了面上似乎颇为不自在的君钰一眼,顿了顿,林琅又于荆澹道:“荆大人快人快语,君子风度,朕忽然很有兴致想听听荆大人远行周游的所见所闻,不知荆大人可愿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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