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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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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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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冬日落雪后,湖面结了冰,林云和林铄也不知是怎么掉下湖去的,结冰的湖面给营救增了困难,也好在林琅刚巧路过,侍卫救得及时,倒是让两个皇子免于性命之忧。

因天气寒冷,林琅让人将两个皇子送到了就近的宫苑——雪夫人的闻雪寻芳内。

雪夫人诚惶诚恐地领着自己生的两位皇子迎了皇帝,有条不紊地为其他两位好事的皇子安排了暂居地。

雪夫人所生的两位皇子分别名唤林瑞和林桢,一个五岁,一个四岁,一大一小,皆有一副上乘的容貌,皮肤白皙,镶金戴玉,站在那里很是乖巧安静,仿佛两个瓷娃娃一般。可惜,林琅并非是个慈和的父亲,他们问完安,林琅嘱咐了两句,就将他们遣了下去。

“陛下——”在温暖如春的殿内,雪夫人向林琅奉上茶点,而后娇盈盈地站在了一侧。

林琅看一眼屏风里头忙碌的人,再瞧了一眼面前的热茶和点心,道:“劳烦夫人了,赐坐。”

雪夫人谢了恩,刚在下头的红木椅上落座,就见林琅端了杯茶到了君钰跟前:“老师,先喝些热的暖暖身。”

君钰喝了一点热茶,不言不语,脸在黄白的光下微泛着寒气。一脸怯怯的君长乐缩在君钰身侧,似乎大气也不敢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内室。

林琅瞧君钰的神色不对,温声安抚道:“老师,医官已来,两个孩子被救治及时,只要好好将养,不至于出大事。”

君钰并未言语,林琅让一个医官过来给君钰把了把脉,见君钰胎相平稳,林琅这才稍松了口气。

雪夫人暗暗抬首看向君钰,君钰身上裹着的一身斗篷,纵使是在室内也不肯脱下。君钰入住临碧殿,早就在宫内掀起过嫔妃的议论,雪夫人对于宫中的传闻甚少去讨论,所谓因言获罪,但她一介倡优毫无家世而能坐到今日的高位,自然不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子,她早已偷偷向人打听过君钰的事端,对君钰的身子了如指掌。

从前遇到君钰,雪夫人皆是恪守礼数,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如今近距离观察君钰,只觉得他面如冠玉,目若秋水,纵使瞧着身上臃肿,气质却依旧高雅清贵,斗篷上一层厚厚的绒毛领子将他俊美的容颜衬托得极其精美端丽,他雪色的发丝一半挽起,以孔雀翎为饰,发丝蓬松、几缕迷落眼边而添了一份独特的媚态,雪夫人瞧了君钰片刻,忽然便幻想他这般人要是穿着这身,在她宫苑外的那片梅林里涉雪而行,该是何等的神姿仙色。

这般绝色的容貌,对于雪夫人所长大的地方而言,是何等的惑心利器;可对于君钰这种身份而言,相对于文韬武略上的建树,容貌却不过是他价值不高的陪衬罢了——同人不同命,雪夫人心底叹息一声,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贵胄,有着她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拥有的东西,何况后天修养,也无怪皇帝对这位老师金屋藏娇、万般爱惜。

雪夫人垂下眼帘,收敛了神色,维持着恭敬温顺的姿态。

几个御医为两位瑟瑟发抖的皇子把脉、药浴,一顿热汤药再灌下去,也终是叫两个冰寒入体的皇子回了神。

林铄较为年长,恢复得快些,看一眼被一众御医围拥着伺候的林云,再瞧向外头坐着的皇帝,皇帝不善的面色让林铄心中犯怵,思了小会,他终是一把推开为自己按摩舒缓的医官,林铄连滚带爬地行到皇帝跟前,伏跪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林琅睨了他一眼,冷道:“你错哪儿了?”

林铄仰头,见林琅一脸不悦,他又垂首,脑门几乎叩地,姿态谦卑地道:“儿臣不该和皇弟争执,不谦让盛怒的皇弟,以至于两人起了干戈,一同落入险境,儿臣该死——”

林琅哼了一声,看着这个儿子脸上的伤就知道他们动手到了什么程度,一双丹凤眼沉得厉害:“皇弟?他是太子,而你是他的臣子,你明知太子伤势未愈身子虚弱,你竟还敢同他动手——打人不打脸,宫女皆不准打脸破相,你竟然动手打太子的脸?你以下犯上,僭越如此,又何止是不够谦让于他?”

林琅这话说得格外低沉,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十分刺耳,教人如芒刺在背。

林铄惊惧,跪着连连叩首认错:“儿臣知错了,父皇恕罪,儿臣也不想如此,父皇恕罪……”

林琅顿了一会,瞧着地上跪着的大儿子将脑门磕得砰砰直响,又见他瘦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也终是于心不忍,只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扶大皇子起来穿上衣裳,等会好好将事情给朕说个清楚。”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云裹着厚厚的冬衣,被宫人搀扶着,从室内徐徐走出来。

林云那张已具端丽的俊俏小脸上,青青紫紫,嘴角微破,伤痕遍布,很是不堪,以及,林云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态,君钰瞧着,眉头就蹙了起来。

林云似乎注意到了君钰的目光,跟着直觉瞥了君钰一眼,林云一张青肿的小脸上神色奇怪地扭曲了一下,随后他很快转向林琅,双膝一曲,跪了下去:“父皇——”说话后还身体不适地咳了一下。

林铄也不敢再站着,跟着跪了下去。

林琅一双丹凤眼凌厉地瞧着地上的两个儿子,冷道:“现在将事情好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先说。”

两个皇子说了一大段话,在事情细节上各执一词,不过,林琅也是将他们说的事,理得七七八八了。

起因便如杨连所说,是因为口角。

林云因解毒,血脉不通而导致半只脚几乎没了知觉,成了半个残疾,现下走路皆是一瘸一拐的,在学堂上,杨连借了典故,语言讥讽了林云,口角之下,林云怒气冲头,便将杨连捆起来抽了几鞭,更是将大皇子养的一条猎狗给迁怒杀了,扔给了大皇子,嘲讽了大皇子几句。

大皇子早因嫉妒林云这个皇弟而积气许久,这怒火上头,便和太子林云吵到了动手。

本来太子的地位远高于大皇子,只要林云下令,大皇子又哪里敢和他动手,可林云到底是小孩子,受了刺激脑子一热,就只顾着和大皇子近身搏斗了起来。这两人已经习武,打成一团,其他宫人想拉架,不仅要担忧伤着两位皇子,还要担忧伤到自己,在叫兵卫的时候,两人已跌入了湖中。

林琅听了个大概,一阵沉默,思了许久,冷冷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事君,不可逆,大皇子以下犯上,打伤国储,领杖责三十,念及其年纪尚小,身有伤寒,杖责减半,先送大皇子回宫静养,这几日大皇子都不必去学堂了,待他身体好些,自己再去宗正处领罚。杨连以下犯上,举止狷狂,杖责五十,送廷尉申审,以后不得再入宫。”

待宫人将林铄送走,林琅又撤了大多无关紧要的宫人,林琅命令刚下,雪夫人就了然林琅的意思,于是盈盈拜道:“妾身还炖了汤以奉陛下,妾身怕宫人不仔细,妾身想先告退去看看火候,期望陛下应允妾身的请求。”

雪夫人的声音低和温媚,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听了不由心底一软。

林琅略略收敛了不愉的神色,缓和道:“那夫人你先下去吧——这个时辰,阳信该睡醒了,夫人替朕去瞧瞧她。”

雪夫人道:“妾身代阳信领恩。陛下若得了空,妾身期望陛下能抽空亲自去瞧瞧阳信,阳信能唤妾母亲了,想来,阳信也很希翼能唤自己的父皇。”

“哦?”林琅应了一声,顿了顿,瞥了一眼君钰——他面上没什么情绪,一双漂亮的眸子神情渺茫地注视着下头跪着的太子。

林琅回神,道:“阳信天资聪慧,现下便能唤人,不枉朕的喜爱,待朕得空去瞧瞧她,夫人下去罢。”

待人退去,林琅这才转过脸来,对着一直跪着的林云呵斥道:“跟大皇子起了矛盾,还跟其近身搏斗,太子今日如此无状,你当知朕要如何罚你?”

林云垂首,一双大眼睛里突然掉下泪来,低低道:“儿臣……儿臣也就这般了,父皇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怎可这般沉不住气?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儿臣……儿臣这个太子是父皇封的,是儿臣自己愿意当的吗……”

林琅闻言愣了一下,片刻,怒火就冲上头来,刚要发作,却是林云反常地抬首,直视这个自己一直惧怕的父亲,泪流满面地问道:“儿臣是太子,父皇……因为儿臣是太子,儿臣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不可以有自己的脾气吗?凭什么?”

林云那一双桃花眼生得和君钰极其相似,泪珠断了线似的,从那双大眼睛里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叫林琅瞧得直皱眉,一时竟忘了刚才要训斥的话,只道:“动手的时候不见你这般丧气,现在是怎么回事?太子不像太子的样子,出了事只会哭哭啼啼解决事情,像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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