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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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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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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钰一双眸子凝视他片刻,忍不住长睫一翻,嫌他一眼,嘴上却道:“微臣不敢。”

“唉……”

林琅真如他自己所说那般,日日来临碧殿,起初太子林云十分畏惧皇帝的威严,过了些时日,太子终是发觉皇帝似乎不像他从前以为的那么霸道而不可攀附、遥不可及,逐渐对皇帝放开了心怀些,不再那么面对帝王时刻都战战兢兢的。

这日晚膳后,林琅贴着君钰如往日般散步,君钰一如既往不情不愿。在清客居里走了一圈,到身上有了些暖意,林琅才将将放过君钰,本想乘辇而回,正要吩咐宫人,却是在这时,梅林之中一女子歌声划空传来:“落红吹满沙头路。似总为、春将去。花落花开春几度。多情惟有,画梁双燕……”

女子唱得是遗山先生的词,虽无乐奏配合,但女子的歌调和了词意,婉转美妙、缠绵哀伤,倒是直入人心,倏忽让听者心中生起怜意,不由向着歌源望去。

极目之处,错落有致的数株黄梅之后,一高大的腊梅黑枝头,一红衣女子赤足而立,她腰间纱飘,长袖翻转,翩然舞动。

庭雪为景,黄梅雅香,红衣轻纱,舞姿空灵。

此时天色已是灰暗,模模糊糊的景象里,也不知道该女子使得什么方法,身侧竟有细碎的亮光飘浮,仿佛将星空置于她周身一般,合着她这如“掌上飞燕”般的舞姿在枝头轻灵而动,别有一番让人沉醉得凄迷之感。

身侧随侍的宦官常思见林琅驻足观看那女子,上前在林琅耳边轻声道:“这是翠微轩的淑贵人,乾元四年入宫侍主。”

林琅瞧了一会,闻言斜眼瞧了常思一眼,见常思一脸献媚,又见君钰瞥了自己一眼,凤眸一转,林琅似笑非笑地对常思道:“你这双眼儿倒是奸,朕有问你话了?眼神这般好,不如打发了去绣坊司职。”

常思忙赔罪道:“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这嘴该骂,求陛下宽恕奴才。不是奴才眼神好,而是这些时日淑贵人常来林子练舞,奴才掌管此地,会知道也属常事。”

“淑贵人身侧这流萤是怎么回事?”

常思道:“这……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之前瞧淑贵人练舞的时候,身边似乎是没有这些萤光的……”

林琅轻轻“哦”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转头瞧向一旁的君钰,却见君钰专注地欣赏着红衣宫妃那方的舞姿,那一张风华绝代的面上满是迷离莫测的欢悦神色。

雪花缓缓落起来,细细绒绒,落在君钰周身,轻盈朦胧,衬得凝脂白肤的他好似仙人一般梦幻。

林琅定定凝视着君钰俊美无俦的脸片刻,接过常思递来的油纸伞,默默向君钰那方推近了一些。

君钰瞧着瞧着,花瓣一般的唇角不由翘了起来。

林琅挑眉道:“玉人是想到了什么,笑得这般开心。”

君钰一双含水似星的眸子转过来,瞧着皇帝年轻英挺的容颜,君钰神情里略显疑惑。

林琅道:“似乎很少见你这般纯粹地笑了,你想到了什么?”

君钰垂首,缓缓吟道:“萤焰烧心苍雪凝,清霜独照星河轻,红笺书尽相思意……”

君钰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垂下之时,鸦翅般的长睫轻扇,眼弧若弯月,尽是楚楚之态。

林琅闻言,一双霸道的丹凤眼瞬间清亮了起来,眸中含了点点柔情:“玉人还记得我写的那首诗?”

君钰微微侧身,凝视林琅那喜悦上脸的得意模样,抬手抚过他鬓边发上沾染的绒花:“只是当年没明白你的意思,你小小年纪的,就这般善感多情了么?”

君钰及冠的后一年,因战事紧张,被派守在陵城,陪伴林琅读书习武。因君钰曾说过一句喜欢夏日茂密林中的萤火,在那年君钰的生辰日,林二公子林琅精心布置了茂密的林景,亲自带人捉了一院子的流萤,送给林琅的小师父君钰当成贺礼。后来两日,林琅还拿了几首自己写的诗,装作无意地给君钰品评,更是将其中一首无题诗写在了香笺上,以少主人的身份理直气壮地令君钰塞进了自己的佩囊里——而那年的林琅不过一十三岁。

林琅抓过君钰要伸回去的手指,将其紧紧扣在自己的掌心中:“玉人现在明白也不算晚。我年少就随军,经历诸多波折,十岁时先帝就给我安排了侍妾,在那年,我可不算小了,自是懂得多了……只可恨那些庸才做集录的时候解得不知所谓,硬生生将我写给你的一首诗意曲解成了所为霸业日夜纠结的雄心。”

嘴角抿起弯月一般的弧度,君钰不置与否:“你的生辰也快到了。”

林琅含笑道:“玉人想好送什么东西给我了没有?”

“我如今身在宫中,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你还想要什么?”

林琅默了默,握着君钰的手直接扯他入怀,抱着人:“罢了,万寿节年年过,玉人该送的礼物,我还没想好,我也不想你再虚与委蛇地讨好我,待我想好了再与你商量。先跟我回殿,我倒是真有件有东西要送于你。”

拥着人走了两步,林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向常思吩咐道:“天气寒凉,去给淑贵人送件衣裳,以免她过于刻苦忘我冻着了。”

落地镜微黄,宫人端着盛放洗漱用具、服装饰品的金器,躬身在一旁,待着传唤。鸦雀无声中,君钰垂着眼睑坐着,由着老宦官拿着犀牛角梳细心地替他打理着一头长长的秀发。老宦官是专门伺候皇帝梳头的,梳得自是极其细致,一点一点,沾着飘香的花水,梳得人精神舒服,思绪漂浮。

林琅进来就瞧君钰捧着肚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微微勾唇,三两步过去,林琅不由调笑道:“玉人可是等我等得太久有些不耐烦,这般模样是想早早跟我一道入寝了才好?”

君钰回神,抬眸就见镜中林琅站在了他的身侧。他本想起身,却被林琅按住,“玉人别动。”林琅接过老宦官手中的梳子,替君钰梳了起来。

“玉人觉得这两身衣裳如何?”

君钰瞧着镜中映出的两人身影,他二人着一般大红泛金光织暗纹丝绸中衣,林琅是器宇轩昂、长身玉立,一头丝发蓬松修长垂于身后,鎏金红色显得林琅雍容华贵越发得英挺,而反观君钰自己,华发三千,大腹便便,这身新制的中衣腰部虽是特意加宽了不少,却仍是被饱满巨大的孕肚拱得膨圆而有些紧绷,双胎孕肚高隆开始向下生长的坠势曲线一览无余。

君钰不好颜色,但到底也是常人,在镜中和林琅一对比,就觉得自己现下腆着大肚子的臃肿模样犹如一只白肤的呆肥鹅。

心中不适,君钰喉头一哽,加上此时肚中胎儿们又闹腾了起来,他抚了抚因胎动而有些发胀的肚子,索性就沉默着不回皇帝的话了。

林琅的心思缜密,对于君钰近来多变的敏感也有了相当的了解,见君钰这般,林琅调了个姿势,垂首吻了吻君钰的耳垂,近贴着君钰亲昵地道:“别小看这身新制的衣裳,这大红衣裳上的是鸳鸯图案,玉人理解我的意思吗?”

君钰抬眸从镜中看他。

林琅也从镜中观察着君钰的神色,两两凝视半晌,林琅微微勾着唇,半低着身子,以双臂从君钰身后环过他的双肩,林琅摸了摸君钰身前的孕腹,随后又倏忽掏出一个锦盒,展在了君钰面前。

林琅将其打开,一对金戒赫然入眼。

那是一对纯金打造的戒指,以极致的细金工艺在戒面做出了相同的日月星辰图案,但戒面却是平整光滑,而两枚戒指上各自有一朵莲花,戒身相合,方才合成一体并蒂的双莲图案。

君钰一张面上神色清淡,一如平常,眸子里却是波澜起伏:“这是?”

镜中青年一张英挺的面上神色坦荡,一双凤眸定定瞧着君钰,道:“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

“……”

重重紫帐珠帘,安神香轻烟幽幽,丝丝缕缕地漫开一室的旖旎,紫铜蟠龙双花台上的烛火盏盏摇曳,将林琅手中的金戒映得流光璀璨。

没等君钰说话,林琅拿出其中一枚,拉起君钰的右手,缓缓套在了君钰的无名指上:“这戒指内侧刻着你我的生辰八字——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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