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臻回身抱着他,仿佛要融在楼晟怀里。
苗青臻自然而然地仰起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问他还冷吗?
那个场景,苗青臻每一个动作,都一一地还能勾勒在眼前,抱紧、信任、倾听和安慰,温暖而踏实,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被定格住。
楼晟没羞没臊地说了句冷,不知道雨什么停,要不你坐我身上咱们暖暖。
苗青臻的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再不敢看他。
那日,楼府一个小童将一封信递到管家手里。
楼晟抱着上睡着的小苗儿坐在马车里,他轻手将他用披风裹好,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肆虐而又复杂的情绪。
夜已深,他远远望见林子里站了一个人,离得太远,他看不清这人的样子,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个披风的背影,提着个明黄的灯笼。
夜幕渐渐降临,昏黄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林子内静谧而空灵,只有枝叶摩擦和微风吟咏的声响伴随着夜色飘荡。
那封信里,是苗青臻的字迹,他说他想见孩子。
楼晟靠近,那人回过头,苗青臻清瘦了不少,他的面容透着淡淡的忧郁和沉静。
楼晟按捺不住想上前,他有好多问题想问,想问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既然自由了怎么不来找他,苗青臻却只是将灯笼放在一边,开口道:“把孩子给我。”
他想到最后两人僵成那样,楼晟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他。
小苗儿在苗青臻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将头埋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楼晟说他给他喝了点安神的草药,所以他睡得很沉,他伸手想要抱着苗青臻。
苗青臻却往后退了一步。
楼晟知道这人还怪着自己,如今看见他对自己这番态度,心里却还是难受地似被挖了一般。
“马车在不远处,我刚刚碰到你的手,好凉。”
苗青臻:“不必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楼晟那一双桃花眼,似乎流淌着万丈冷意,深不见底,他的眸子虽然没有瞪得太大,还是平日里的弧度,却莫名叫人感到了一丝森然之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份压抑和阴郁。
“苗青臻,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不好玩了。”
苗青臻只觉得自己以前是怎么自欺欺人地觉得这个人爱自己,他的眼中不见欢喜,只有干净而残忍的理智。
“你能带着小苗儿去哪,苗青臻已经死了,你懂吗?”
“他有生父。”
苗青臻话音刚落,他身后就渐渐出现了几个人影,李渊和和几个护卫就出现了,他目光慈爱地看向苗青臻怀中的小苗儿。
楼晟冷笑一声,看向苗青臻:“李渊和?他有正妃,以后还有更多的孩子,你是不是蠢。”
“楼晟,你是个聪明人,便到此为止吧。”
李渊和从苗青臻接过孩子,楼晟看着苗青臻愣了一秒,就松开了手,他恍惚觉得自己被抢走了什么东西,很重要,很重要。
苗青臻看着李渊和满是激动和喜悦的脸想,他当然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沉默迟钝,并不是傻,当初他在发现自己怀孕那一刻起,他脑子里便隐隐有了这样的念头,他要让他的孩子成为李渊和唯一的孩子,那个时候李渊和或许对他情意正浓,说过只要他一人这种话,苗青臻就当了真。
人多的话,就很糟糕了。
于是他给李渊和服用了芝行散,主要成分是砒霜和蟾酥,可以让男子不孕却不割据己本身的能力,不过稍有不慎就会将人毒死。
楼晟看着这一家团聚的一幕,眼睛都红了,他拍了拍手,突然间,几名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他身后。
“今天,谁都不许走。”
只见苗青臻一脚踢中地面的刹那,一把弓箭便被他握在手中,数支箭矢突然吟唱着离弦之声,直奔而去,射出的箭矢如流星划破天空,凛冽锋锐,他伸手矫捷,如行云流水一般挥舞着弓箭,弓弦绷紧,瞬间命中两人,他身后的护卫也上前拔出剑。
瞬间那几名黑衣人不敢向前,楼晟见苗青臻护着李渊和,人都要疯了,冲着那几日吼道:“一群废物!给我上啊。”
突然一支箭头霍然射出,划破了黑夜的幽暗,楼晟只觉得那一箭穿透了虚空,朝自己而来,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涌出,可楼晟没有痛呼,他只是捂着伤处不可置信地看着苗青臻,血液的味道在鼻中酸涩。
“……你为了他伤我……”
苗青臻看着他,只觉得那血与他那日身下的一样红。
楼晟身形晃动着,头昏眼花,苗青臻这一箭射中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准确地命中了他的致命处,伤口深不见底,凄凉刻骨。
在他恍惚的意识中,只见苗青臻收起弓弦,断然转身,再没有留恋,也没有犹豫。
那离开的背影不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地铭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楼晟想,对他,苗青臻真是一个不留情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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