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朝闻道，夕暮死，你也愿意么
季月年轻拂玄黑袖袍，二十块灵玉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木桌之上。
“且慢。”
那小厮脸上带着笑，刚要收起灵玉，木门之外便传来了天象身鬼的声音。
季清婵走进酒肆，黑袍之下掩藏着的眸光微微颤动，道：“我等不付灵玉，付此物。”
此言落罢，她便将那二十块灵玉拂了走，木桌之上出现了四十块赤红的血玉。
龙血真玉。
要凝聚如此之多的龙血真玉，至少需要四滴纯正的龙宫真血。
那小厮怔了一怔，面上笑容却是未变，而是将四十块赤红血玉收了起来，道：“还请两位稍候。”
其言方落，小厮便直接转身入了后堂。
“你为何修行？”
“为了知晓真相。”
“知晓了真相又有何用？天地浩渺，众生无量，人力有时穷尽，渺小生灵，岂能与天数相争？”
季月年住了脚步，朝她望来。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些沉重之事，根本无与人说。
可若能够将怪物身上的诅咒之力破去，再将脏秽污浊的气息炼融干净，便会得到一道纯净透明的真灵本源。
“两碗豆羹，还有奉送的两壶辟邪酒液。”
无论是骄傲洒脱的青笛，还是仙姿玉貌的季清婵，季月年从来都不敢动上哪怕一丁点的心思。
“为了知晓真相。”
九百余年以来，季月年的心性之所以有些淡漠，便是因为其根本无暇顾及那些纷杂诸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余了孤寂冷清的枯燥修行。
略一沉默，她轻声道：“我等不若绕路而行，如何？”
自生来以后，季月年便一直都笼罩在昭明山境的因果纠缠之下，敖丙太子、玄阴神女以及敖离公主尽皆真灵崩灭，季月年生于赵阴月，所有的因果都落在了他的真灵之上。
方才季月年早已布下了一道隔绝光幕，故而二人之间的话语并没有传入其余食客酒客的耳中。
季清婵摇了摇头，道：“你不知晓此处酒肆的规则，虽然表面上其只是收取银两、元石以及灵玉，可若是有着更加珍贵的通行灵物，譬如神源之玉、妖脉源石与龙血真玉之类，也会收取。”
“为了知晓真相。”
季月年眸光有些沉凝，道：“江陀府境之中有一件物事，对我寻回真灵记忆，了结昭明山境的因果有着颇多助益，若是绕路邙山山脉，只怕为时已晚。”
流州地境受到一种诡异可怕的诅咒，其中的生灵尽数化作了恐怖的怪物，在酒肆出现之前，无论是凡俗之人还是燃起心火的生灵，一旦入了流州地境，皆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有去无回。
吃过豆羹，季月年站起身来，将那两壶辟邪酒液收入了袖中。
东海之畔的昭明山境，乃是季月年如今所承担的因果最重之处，若是此因果不能了却，其几乎永远都无法真正成道。
“愿意。”
“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