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装易容的缘故,途中倒也顺利。而昼夜兼程,难免令人疲惫。云川峰便在三百里外,不妨就地歇宿一晚,也是为了养精蓄锐,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凶险。
据悉,四大门主仍在围攻风云谷。由此推测,风云谷尚未失守。而围攻的借口不外乎有两个,一是云川门放走于野,致使各方忙碌数十年而功亏一篑;二是邪罗子抢占海外宝物,欺骗天下同道。此次百家仙门卷土重来,务必要邪罗子现身谢罪,并交出于野与海外宝物,否则便是拼斗到底而不死不休。
“哼,我便知道此事有诈!”
“详细说来——”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于野摇了摇头,奔着来路走去,低头看向手中的戒子,满腹的怒气略有缓解。
济水峰的山门前竟然聚集着数百个仙门弟子,或是围坐歇息,神色低落,或是三三两两离去,匆匆忙忙的样子。
“云川峰竟然还有一位元婴高人?”
荀原同样恍然大悟,道:“他前日出手打伤穆兄、苏兄,又勒令我等三日内退出云川峰,不过是虚张声势,只为暗中前往海外。”
“于兄弟,明日如何行事?”
青萝曾经猜测,便是邪罗子已前往燕州。之前当归一、厉沄也说邪罗子生死不明,更加确定他已离开蕲州。
出声之人是位中年壮汉,荀原?
不仅有他,还有苏丘子、穆元子、令狐北等一群金丹修士。苏丘子与穆元子被几位弟子搀扶着坐在地上,皆神色虚弱。
“何人如此大胆?”
令狐北与荀原等人依然难以置信。
“两人御风而行,绝非等闲之辈。”
而四大门主已经落败,为何迟迟不肯离去??
风云谷之围已解,他于野是就此离去,还是继续观望??
于野尚自疑惑,恰见几位炼气弟子迎面走来,他伸手拦住一人,问道:“这是去往何处?”对方冲他打量一眼,意外道:“前辈不知情?”
詹坤留下几人照看两位门主,然后与令狐北、荀原等一群金丹修士带着众人往前冲去。
山谷中一片寂静。
黄昏时分。
便听有人怒道:“我等绝不离去,定要讨个说法……”
各家仙门弟子同样是面面相觑。
令狐北与荀原均是大吃一惊。
“正是!!”
“却怕四大门主当场翻脸,铁杉长老不肯容你……”
三人踏剑而起。
詹坤?
“哼,即使当场翻脸,又奈我何。至于铁杉长老,他若想保住云川仙门,便应及时醒悟,不然后悔莫迟!”
于野与厉沄走到一块青石上坐下,当归一则是在左近的林间寻觅。
而他总是将自己一次次逼入绝境,再由绝境逼着一步步往前……
广济山与中山国相距万里,以御剑之快,也不过三两日的路程,接着转而往北疾行。
当归一倒是熟知他的秉性,取笑道:“天下哪有什么老实人,无非装傻卖呆,使你迫于情面,打不得、也骂不得。”他又一拍胸脯,道:“你该带着我啊,我专门欺负老实人,哈!”
难道任凭龙甲丢了不成?
恰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一群鸟儿归巢,阵阵凉风送爽。
“砰——”
于野道出他的计策,拿出灵公门的符箓分给当归一、厉沄,并交代了相关事项以及各种应对之法。
三人吃着果子、饮着酒,倒也轻松自在。而毕竟云川峰相去不远,莫测的凶险已是迫在眉睫。
“料也无妨,我另有迫使四大门主求和的手段!”
“今日初到此地,有所不知。”
两位同伴见他谋划细致,且行事留有后手,便也少了几分担心。
“你若找不到詹坤,又将如何?”
而他怎会又突然现身呢,并且出手重创两大门主?
简直无从想象。
唯恐招惹麻烦,炼气弟子与几个同伴跑远了。
穆元子与苏丘子则是喘着粗气,怒道——
邪罗子也着实高深莫测,数十年闭关不出,哪怕仙门遇难,也不见其人。而他一旦现身,便大显神威而震慑四方。
两位门主的伤势果然不轻。
而他既然尚未离去,为何坐视弟子被屠、仙门陷落?
于野尚自惊愕,忽见济水峰冲出来数十人,皆踏着剑光,转瞬抵达山脚的空地上。各家仙门弟子纷纷驻足观望,或是迎上前去,一时人声嘈杂、场面混乱。
在场的弟子尚有六七百人,顿时群起响应。
詹坤肯定的点了点头,眼光掠过四周,道:“前日邪罗子出手打伤穆门主与苏门主,所呈现的修为便是我蕲州罕见的元婴境界。既然有元婴高人离开云川峰,必是邪罗子本人无疑!”
“两日前,邪罗子前辈出手重创了穆元子前辈与苏丘子前辈,并勒令各家在三日内退出云川峰,否则格杀勿论!”
“各家弟子听令,再次攻打云川峰!”
两道剑光飞出山谷。
于野收起剑光落在地上。
“被人欺负了!”
令狐北、荀原、詹坤等人接连吃亏上当,终于能够一雪前耻,各自祭出法宝、飞剑,无不杀气腾腾。
双方众寡悬殊,胜负毫无悬念。决战便在眼前,云川门灭亡在即。
危急关头,忽然有人舌绽春雷而声震四方——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