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哎呦一声，整个身体也是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了。
“这这.小人擅离职守死牢之内有重要犯人.我应该在那里，而不是.”那牢头儿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得继续磕起头来。
或许苦难的日子，对她来讲已然习以为常了。
好在，这小宅离着周遭的民房有些距离，要不然定然会惊动四邻。
他似乎对这一片的情况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这小宅的门下。
房中还时不时传来那芸娘格格的笑声。
这男子虽不至酩酊大醉，但看这样的状态也应是喝了不少酒了。
贞洁，对于那时的女子来说，是她们最宝贵的东西。
加之那男人吃醉了酒，看到她时，一双眼睛已然难以在她身上移开了。
“芸娘.不要说了这件事我以为我早就忘了.何必再揭伤疤呢？”那牢头儿也满眼泪水。
“咔剌剌咔剌剌！”
门外之人，仍旧拽着他，不说话，一脸笑吟吟的神色。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难以自持之下，便欲跪倒在地上。
苏凌的眉头也微微蹙起，认真的听着。
说着，那男人便要朝那妇人丰腴的身上扑。
那男人鬼叫般的嚷了起来。
“家中突变，我只得拼命抢出了一些还未被火烧掉的金银细软，全部赔给了邻里乡亲，他们也知道我的难处，虽多有恶言，但也未曾为难.可是日子，总要继续以前我是千金小姐，可现在却只能和他一起讨饭吃往往吃了这顿，没了下顿.他实在受不了了，便一心想要去龙台闯荡！”芸娘的声音不大，神情也逐渐平静起来。
说是敲门，倒不如说是有人用手指在门上不停的弹着。
小宅宅门前，甚至还挂了一盏小红灯笼，被夜风吹得左右乱晃。
“滚！想都别想.先滚去把你这一身腌臜味道洗干净了，否则休想上老娘的榻！”芸娘说着，又啐了他一口。
可还没等他跪在地上，门外这人却向前跟了一步，一把将他拽住，一脸笑吟吟的神色道：“如何？洗的干净，洗的舒服么？”
“大人.大人我.”男人如丧考妣，想要跪地求饶，却无奈被此人拽住，动弹不得。
苏凌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神色，端起茶卮抿了口茶，这才道：“唉，我来的实在不巧啊.打扰了牢头儿的雅兴.罪过，罪过.要不然，你俩继续当我不存在如何？”
陈扬（牢头儿）倒是冷静许多，随即朝苏凌叩首道：“苏长史，我来到龙台之后，恰巧丞相招兵，我便投军了.或许小人平素做事麻利，识得些字，渐渐的，过了三年光景，便成了这军中小小的牢头儿，更是随军参加了此次对沈贼的征战.其实，小人是有私心的，因为此战之地就在旧漳.如此我便可以见到我朝思夜想的芸娘了.”
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上穿着一身不同于平民百姓的衣衫，似乎像是某种制式的公服。
兴许还没完全喝醉，他并不急着敲门，却像四周警惕地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这才以手握拳，嘭嘭嘭地砸起门来。
更有他哼哼唧唧的唱着一些内容颇为不堪的小曲：“哥哥我走过来，妹妹你把怀解开走过来的那个怀解开哥哥我要揣奶奶.”
陈扬叹了口气道：“原是我不知道的我军驻扎旧漳之后，我立刻便跑遍了整个旧漳城，却寻不到芸娘的影子，我以为芸娘已经.已经不在世间当时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一身黑衣的苏凌正拧着鸭子腿，随意的坐在那里，身边不知何时还多了一卮茶。
满身的酒气，若是在白日，身旁有人擦肩，必然捂住口鼻，快步而走。
女的是芸娘，男的便是那个早已酒醒多时的男子。
“那一日，他指天发誓，一定要在龙台混出个样子，出人头地的回来，把我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去然后他便走了”芸娘的声音逐渐变小，又开始了小声啜泣。
“什么.未婚妻？”
不一会儿，湢室便传出了哗哗的水声和男子欢快的口哨声。
那身形，让这男人又使劲的咽了几口吐沫。
他一摇三晃，眼神迷离，面红耳赤。
转身，扭着纤腰朝里面去了。
那芸娘情急之下，将手中的红灯笼朝那男人一指，啐了一口道：“吃了黄汤，就开始吹牛起来.长史何等身份，竟会赐你这小吏酒吃？离老娘远些！”
借着昏暗的月光和红灯笼的余光，看清了此人的相貌。
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还时不时地打着几个酒嗝。
男人以为是芸娘，嘿嘿嬉笑道：“怎么你个小蹄子，是要和你男人洗个鸳鸯浴么？我这就给你开门.”
这叫做芸娘的妇人，又是格格一笑，朝那男人撩了一眼道：“老娘何时怕过你这银样镴枪头的？你说你我原以为你公事在身，却又去了哪里鬼混，吃了多少黄汤，弄得一身酒气回来！”
这醉酒男人砸了一番门，里面便传出了女人的声音道：“来了来了，这般时辰，奴家寻思着你不来了呢？”
“芸娘！是我陈扬不是人！对不住你啊！芸娘！！”那牢头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凄然喊道。
苏凌闻言，心中也是不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可是，一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这这.小人愿意杀头！但还请长史大人饶了芸娘啊！芸娘太苦，太可怜了！.”那牢头眼中现出挣扎之色，终于一咬牙央求道。
“哼哼.你倒对她一片真情啊？军法可是写得清楚，如此事情，男女皆斩！”苏凌向前探了探身子，冷笑道。
还是此处小宅。
“他走之后，我最后的依仗也没有了天地之大，何处有我这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地呢？我受尽欺凌，挨饿受冻，冬天没有御寒之衣，夏日没有遮阳之荫。走投无路之下，我忍着饥饿，走了三四日，去了南漳.只得流落风尘，委身于烟柳巷之中，靠出卖色相，苟延残喘.”
似有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地传来。
可是这男人看到他时，头顿时大了两圈，脑中一片轰响。
原来，这个醉酒的男人，正是旧漳死牢牢头儿。
苏凌一怔，没想到这样一个妇人倒有几分刚烈，点点头道：“很好，那你来说！”
“大人，饶命啊！大人”
“唉！小人有罪啊！！只怪小人情不自禁，难以抑制自己所以只要有空，我便偷偷跑来这里与芸娘私会.我原以为大家都忙着旧漳也几乎是一座空城了，没人会注意我.直到今日，被苏长史撞破！”陈扬一脸懊悔道。
忽地，他使劲地朝苏凌叩头道：“苏长史啊！一切都是陈扬的错！陈扬死不足惜！但求苏长史您高抬贵手，饶了芸娘才是！饶了芸娘吧！”
说着，他早已泣不成声！！
芸娘闻听，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忽地一把抱住陈扬，一字一顿的凄然道：“陈扬！你说什么！！你若死了，我如何独生？”
“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