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一下响头,都用力极大,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但却没有一人敢在这时出言阻拦。
屋中传来的声音让低着头的朱全豁然抬起头。
“冤可昭雪,恨可得报,天下可见太平!”
孟先生却并不理会朱全的话,只是在这时从怀里递出了一封信。
但朱全却并不能如此简单的就原谅自己,他依然跪在地上,大声朝着孟先生言道:“先生!自三年前与先生相识,先生授我诸般道理,教我圣贤书,让学生可以明理识义,更为学生,生擒来吗杀母仇人,让学生得以手刃仇敌,此番恩情如同再造。”
他的脸上已无血色,身子也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地。
“愿大虞天下,如先生所愿。”
朱全眉宇间的困惑之色更甚,他觉得今日孟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奇怪,可他还是在这时伸出手接过了孟先生递过来的信。
他就这样一直跪到了天蒙蒙亮……
而言至于此,他却又是一顿,紧接着说道:“但让你跪在在这里,却不是因为这些……”
孟先生侧头看向朱全,他的脸被遮掩在那张白色的面具下,让人难以看清那张面具背后的神情。
孟先生身后的众人见状,纷纷脸色一变,年轻人们看着朱全就要离去的背影,目光悲愤。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却被对方打断。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唯恐被朱全牵连。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全所犯的错,确实足够深重。
“先生……”
“所以,我们需要谨慎,需要在需要牺牲的时候,有人牺牲,也需要在需要谨慎的时候足够谨小慎微。”
正要离去的朱全回头看向头戴面具的男人,目光困惑。
听闻此问的朱全愣了愣,然后面露苦涩的言道:“学生犯了大错,理应授此责罚,先生想来对学生也很是失望,故而不愿出面相见。”
三拜大礼行完,朱全抬起了头,此刻他的额头上已然满是血迹。
他的语气也依然保持着那一如既往的平静,同样让人难以通过他的语气去判定他此刻心头的喜怒。
“我们要做的事很困难,也很凶险,远不是只靠一人或者数人可以做到。也不是靠着里面或者几十年的努力,就可以完成。”
他的声音沉闷,还带着几分沙哑。
朱全这样说着,看向孟先生的双眼眼眶泛红,雨水冲刷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此刻挂满他脸颊的,到底是泪痕还是雨水。
他看向房门方向,房门也在这时被缓缓打开,一道身影在这时从房中缓缓走出,见着了对方,朱全赶忙朝着对方道:“孟先生。”
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众人心头。
“学生本欲追随先生,完成先生以法理而治天下的宏愿,但今日却因小失大,筑成大错。”
“我已打探过了,今日那清泉峰上已经派人赶往执剑堂,大抵就是为了查明当年吕焕之死而来。”
雨下得很大,带着疑惑将信封拆开的朱全看向信纸,上面的字迹沾染了雨水,墨迹有些晕开,但他还是看清了上面模糊的字迹所书写出的内容。
“今日来此,不为求先生原谅亦或者搭救,只是欲见先生一面,以谢多年教导之恩!”
朱全跟在他身边好些年,但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在大多数时候,他总是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这次也亦然。
孟先生身后站着的十余位年轻人见此装,看向朱全的目光也纷纷有些动容。
那一刻,他拿着信纸的手开始打颤,脸上的血色消退变得苍白无比。
某种情绪开始在他的体内堆积……
终于,当那种情绪酝酿到了极点,他的嘴里忽然喷出一口先学,身子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而那被他嘴中鲜血染红的地面,在暴雨的冲刷下,很快又变得洁净如初,再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