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能给外人瞧见的画册
“永钰啊!”
“知道了。”
看着永钰嘴上说着知道,脸上一副下次还敢的表情。
七十多岁的沈从文苦笑着摇摇头,决定岔开这个话题:“最近在忙什么?”
小桌板上的几小盏颜料,早引起了他的注意。
“您最好还是别看了。”邵伯林友情提醒。
但,显然还是晚了一步。
桌上的一本画册,已经被沈从文拿在了手里。
再看江山和黄永钰,二人同时端起了咖啡杯。
雀巢的速溶,还剩一点杯底。
但江山知道,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指的的却是茶峒。
“那还真是巧了,”江山特想见见这个年代的福特车:“车呢?还在你们院吗?”
江山激动的道出了一句:“凤凰?”
门轻轻合上了。
之后,就愣住了。
“您舍得?”江山当即就把画册抱在了怀里。
“看来敦煌研究所的经费没给足啊。”
大约又颠簸了三个钟头,面包车们才开进了目的地。
这一会,天已经完全黑了。
渐渐的,双瞳微颤、心跳咚咚。
躺在下铺的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窗外。
“鞋都飘起来了,”服务员的普通话逐渐消失:
歪在沙发上的张路,点点头:“你也看见了,看来的确是发过大水了,街角还堆着厚厚的泥呢!”
“是的,”服务员站的笔直:“上个月的事,不过现在城里还有些地方的水没完全退掉。”
“见过,”江山没正面回答:“是我见过最美的小镇。”
车窗外,一排小动物扒在玻璃窗的下方。
“咱们别吃了,”张路同志是个有心的:“一块带给所长的儿子吧。”
黄永钰顿时来了精神:“走走走,外面还有不少窗户,咱们今天痛痛快快画一次。”
“到处都能听见水来了,赶紧跑的呼喊声,”服务员越说越开:
江山话音刚落,张路掰了块更大个的。
黄永钰边写边念:“伯林的担心,永钰的话!”
两人正商量着山楂片,令狐梅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画纸上的小镇,依山傍水间的两岸排楼坐落有致。
“听听,”黄永钰指着江山,道:“还是群众的眼睛亮。”
“你就不能给这位女同志添点笔墨?”沈从文偏过头狭了狭眼。
“关键在她们那,上哪买去?”
车厢里已大亮的时候,二位才坐起了身。
“大半夜的街上到处是驴车和骆驼,我们这院里也是巧了,油田勘探所刚买了几十辆福特小汽车,停在我们这好几辆,就靠它拉着我们逃了。”
邵伯林说完,也不吭声了。
“呵呵,幸亏没拿出来。”
在黄永钰露出笑脸,继续嘬烟的时候。
张路走过去打开一看,一位女服务员拿着两只暖水瓶走了进来:“领导们好,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热水。”
“早开走了。”
“快看那边,”
别说,和《边城》里的描写,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
1979年7月末,古城敦煌遭遇了一场特大水灾。
没曾想,穿来之后也能续上前缘。
“吃一罐又能怎样?”
噗~
江山和黄永钰同时笑出了声。
第二日上午,顶着一路星星点点的小雨,专家团的车队终于向莫高窟迈进了。
“我也是画着玩的。”
后世,为了帮助宣传“数字敦煌全景漫游”的工作,江山与敦煌研究所的所长樊锦诗有过几面之缘。
“据说房屋倒了上千间,商场也倒了半边,缝纫机、自行车就堆在空地上,可不就要人来站岗了。”
同样,黄永钰和邵伯林也是如此。
“玉笋纤纤,酥腿真似截肪……按说,黄老师这一幅也算是写实了!”
“我叫令狐梅,”女服务员站得更直了:“两位领导,赶了一天路累了吧?我再去给你们准备些点心。”
就在老人家落笔的一瞬间,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你去过湘西?”沈从文蘸了蘸墨。
“不用麻烦了,令狐同志。”
虽说,后世的电影《边城》,是在凤凰取得景。
“他爱人是农民?”
“谁?”
远处的鸣沙山上,披着一层闪闪发亮的金光,隐隐约约间还有一道彩虹架在山上。
“神了,”黄永钰感叹了一句:“赶紧拍下来。”
大多只有两层,顺着边分布。
最后,进去一打听,原来这是家名叫“宁卧庄”的招待所。
“金莲窄窄,香裙微露不胜情,”江山就差晃着脑袋:
“这是当地的土特产,”江山已经掰下了一块:“她们肯定不差这口。”
江山两眼一亮:“您想画什么?”
一见到大侄子的这笔字,沈从文顿时就没话了。
从衣食住行的安排上,能明显看出宣传部给专家们配置了高官的标准。
只不过随着年代和岁数的增长,艺术表现也跟着不断突破了。
黄永钰也不清楚:“先进去再说!”
“没事的,谢谢领导关心,”女服务员笑道:“幸亏有油田的同志,第二天他们就带着物资过来了。”
二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夜色中,大门两边站着的解放军,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啧啧啧,这么些天也没看你拿出来一片!”
【凌晨一点,山洪漫过了党河水库,再往后就是水库决堤。
“嘿,”黄永钰顿时就乐了:“这个好玩嗨!”
在这之前,居住在亲戚家的小儿子,已经跑丢了两回。
“不麻烦,”服务员笑着往门外走:“厨房都是现成的。”
听到这江山才明白,原来黄永钰画水浒的年月还得往前推。
“还是当领导好呀,”张路发自肺腑:“不然,你那些铁罐饼干今晚肯定保不住了。”
“都回去了,还用你请?”张路看了门口一眼:“关键就是在这吃不上啊!”
中间围了个园,种得木多为果树。
心口不一的模样,给黄永钰看笑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就这水浒,我家里都已经好几本了!”
快要见到鸣沙山的时候,雨渐渐停了。
“这是什么地方?”江山轻声问了一句。
两人的目光,穿过黑夜向四周打量。
黄永钰立马踏在床上,给了上铺的江山一屁股:“该吃早饭了。”
据当地的县志记载,这样的水灾在敦煌的历史上从没有发生过。
“嘶,”张路着实没想到:“你当真在这有熟人?”
即使过了八十,他也能说出:我最后一次进入的女人身体,是老美的自由女神!
听听,真是活得越久,玩得越大!